第 1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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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“哎, 芥川……”秦清苒喊了一聲，然而韓芥川步履如風，未有片刻遲疑。
劇組的其他人心思各異, 或是擔心江喃, 或是單純湊熱鬧, 也紛紛跟了過去。
“韓總……”齊思露走在最前面, 伸手想去拉韓芥川的袖子，猶豫片刻終究是沒敢下手, 胳膊垂落回身側。
“韓總, 我知道您是心疼秦老師, 但修改劇本並不是喃喃姐……”
她停頓片刻, 糾正了一下自己的稱呼：“不是江老師一個人的決定，她並沒有做錯什麽，您這樣遷怒太不要合適了。”
韓芥川平淡地“嗯”了聲，目光仍然落在走廊盡頭的那扇門上, 未有分毫偏移。
齊思露見他沒有反應，心裏更加焦急。她快走兩步，繞到韓芥川的側前方, 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比劃，試圖吸引他的註意。
“韓總，要不您先回去, 之後我請江老師找您說明一下情況……”
韓芥川並未回答。
他腳步一頓, 駐足於冷庫前。
周圍沒有江喃的身影, 視野所及，唯有一扇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。
韓芥川壓下門把手, 向前一推，大門紋絲不動。
他前傾身體, 使得上身與胳膊貼近一些，卻依然沒能成功。
“咦，”負責指路的道具組男生彎下腰，“血袋怎麽還在這裏？那江老師去哪兒了？”
韓芥川眉心蹙起，表情凝肅幾分。
話說到這兒，幾乎所有的人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。
齊思露驚呼出聲，沖到門前，用力拍了好幾下：“喃喃姐！你不會被鎖在冷庫裏了吧？”
一句話戳破了大家的猜測，緊張情緒在眾人之間蔓延開來。
周豫衡立馬掏出手機：“我給她打個電話。”
等待接聽的“滴滴”聲響了幾下，而後是一段空白，似乎被接通了。
周豫衡特意打開免提，入耳卻是語氣充滿遺憾的機械提示音：“對不起，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……”
人群裏，有人開始竊竊私語，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卻始終沒有人站出來控制場面。
韓芥川掩下眼眸裏翻滾的情緒，言簡意賅地下達指令：“先找人把冷庫的制冷系統關閉，另外，鑰匙在誰手裏？”
“制冷系統本來就是壞的，鑰匙……鑰匙只有一把，估計現在和江老師一起被鎖在裏面了。”
“找開鎖師傅。”
他的語氣太過鎮定，齊思露受到他的影響，很快也冷靜下來：“我打過了，開鎖師傅說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過來。”
韓芥川微微頷首，又轉向道具組的男生。
“你給她鑰匙大概是在什麽時候？”
男生想了想，“大概是下午一點半吧。”
韓芥川垂眸掃了眼表。
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。
明明知道制冷系統並未開啟，她不會有失溫的危險。現在只要等到開鎖師傅過來，一切都會迎刃而解。
可韓芥川仍然覺得哪裏不對。
他們在外面的動靜這麽大，又是說話又是拍門，江喃在裏面，不可能一點沒有察覺。
只要她還清醒著，就一定會想辦法進行回應，並向他們求救。
否則只有兩種可能。
第一，她根本不在冷庫裏。
第二，她失去了意識。
他寧願相信是第一種可能，卻忍不住去考慮最壞的結果。
韓芥川止住思緒，活動了一下輕顫的手腕。
他脫下西服外套，又挽起襯衫的袖口t。
在墻角的工具箱裏翻找片刻，很快找出一根撬棍。
“麻煩讓一讓。”
-
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強烈的震動，江喃被吵醒，竭盡全力將眼睛掙開了一條縫。
視野模糊一片，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塊來回晃動，卻看不清具體的輪廓。
四肢酸軟無力，她的掌心撐了撐地面，卻站不起來。屋頂的燈光有些晃眼，她把身體蜷地更緊，往角落裏縮了縮。
面前的光線忽然黯淡幾分，一片寬闊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。
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了。
“江喃。”熟悉又讓人安心的口吻，江喃無需多想，便知道是韓芥川。
“江喃，你在發燒。”
“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？”
她的思緒一片恍惚，以為自己是又墜入了哪個夢境。
一抹清涼覆上她的前額，猶如一捧冷雪捂住熊熊燃燒的炭火，緩解了滾燙溫度帶來的不適感。
但是那抹清涼很快又撤走了，她不滿足地向前探了探身，下意識想要索取更多，卻再也找不到清涼的來源。
燥熱感無從緩解，她感覺自己仿佛一只被煮熟的蝦子。
她都這麽難受了。
夢裏的他為什麽還要欺負她？
“明明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問題了……你的問題為什麽那麽多。”
江喃慢吞吞地說，尾音向下滑落，帶著難以忽視的委屈。
讓聽者很難不心疼。
“回答什麽？”
韓芥川順著問了一句，馬上意識到她大概在說胡話，無奈地搖了搖頭：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擡手向她探去。
然而還未觸碰到她，便被周豫衡的聲音打斷。
“韓總，您這麽做，恐怕不合適吧？”
骨節分明的一雙手，就這樣懸滯在半空，進退不得。
韓芥川驀地看向周豫衡，眼中情緒深邃不清。
雖然韓芥川的表情並未有任何變化，但周豫衡還是察覺到了一股敵意，甚至帶著一分尖銳的戾氣。
也正是這股敵意，讓他徹底提起了戒備心。
他一開始也以為，韓芥川要找江喃，是想質問她修改劇本的事。
但是，自從眾人猜測江喃被鎖在冷庫開始，他就看不懂韓芥川的動機了。
把控大局、聯系鎖匠，尚且能以關心劇組同事的理由解釋過去。
可韓芥川撩起袖子撬門的那一刻起，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。
心情要怎樣急切，才會冒著自己可能受傷的風險破門而入？
要多在意屋裏的人，才會分秒必爭，生怕耽誤一點時間？
直到韓芥川在江喃面前紆尊降貴，蹲下身來，用手背探了探她的前額——周豫衡越發覺得，韓芥川接近江喃，是存了不小的私心的。
他不由得想起圈裏幾起鬧得風風雨雨的潛規則事件，大多離不開“投資人”這三個字。
周豫衡眉峰微凜。
他不清楚韓芥川與江喃私下裏是否認識，保險起見，他必須盡到身為朋友的責任，絕不能讓韓芥川有機會趁人之危。
縱使韓芥川的氣場壓抑得人喘不過氣，周豫衡也未退縮，而是上前一步，半跪下來，與他保持相同的姿勢。
氣氛一度緊繃，視線與視線在空中交鋒，擦出一片火星。
周豫衡壓低聲音，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緩緩開口：
“韓總，您貴為投資人，與江老師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。對待不熟悉的異性，這樣親密的舉動不合適。”
“我團隊的工作人員身體不適，我既然遇見了，便有責任幫忙照顧。”韓芥川道。
周豫衡堅持道：“劇組有那麽多人，您不必親力親為。更何況秦老師也在片場，就算您是好意，但您讓秦老師怎麽想？讓劇組其他工作人員怎麽想？”
韓芥川微微瞇起眼睛，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江老師認同我做她的朋友，或許，由我來照顧她會更好。”周豫衡鎮定道。
不可否認，他把話說得圓滿又漂亮。
於公於私，韓芥川都沒有理由，也沒有立場幫這個忙。
韓芥川的長指不動聲色地攥緊又松開，最終慢慢垂落下來。
他最後看了江喃一眼，不再多說什麽，只是站了起來，讓出位置。
周豫衡攬住她的肩膀，讓她把頭靠在自己懷裏，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。
輕輕一掂，便毫不費力地把她抱了起來。
似乎是因為難受，江喃在周豫衡懷裏並不安分，手指緊緊攥著他的領子。
齊思露已經在招呼周豫衡：“周老師，我聯系了跟組醫生……先去別墅大堂吧？”
周豫衡點了點頭，隨即又垂下眼睫，輕聲哄著懷裏的人：“別擔心，很快就沒事了。”
周圍的人群隨之一起移動，不時發出一陣短促的驚呼，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錄像，臉上滿是“磕到了磕到了”的驚喜。
韓芥川只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。
他拉下袖子，重新系好紐扣。動作有些急了，直到第三次才把紐扣順利送入孔中。
秘書很有眼力勁地遞上西服外套，試探地提醒道：“韓總，您晚上和王總還有約，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會兒？”
韓芥川短暫閉目，再次睜開時，焦躁的暗流已經完全消退，取而代之的一以貫之的平靜。
“安排司機備車。”
秘書點頭答是。
韓芥川從地下室回到別墅一樓。
先前看熱鬧的人群已經被疏散開，江喃斜靠在片場的沙發上，跟組醫生正在幫她治療。
齊思露蹲在沙發前，目不轉睛地守著江喃。韋正祥和周豫衡站在一旁，後者的手中還舉著一包輸液袋，儼然成為了人形輸液架。
韓芥川收回目光。
沈默片刻，最終還是掏出手機，撥出一個號碼。
“老陳，我這邊遇到點事，麻煩你過來一趟。”
電話對面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：“韓芥川，你瘋了吧？你不是在B市出差嗎？我開車過去至少四個小時，你有什麽急癥是當地醫院解決不了的？”
“……”韓芥川頓了頓，“你看過，我更放心些。”
“你們做總裁的，一個個全都不把家庭醫生當人看，整天差遣來差遣去的！”陳醫生依舊罵罵咧咧。
韓芥川捏了捏眉心，“三倍出診費，可以嗎？”
電話那頭忽然安靜，而後傳來陳醫生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“我才不是為錢折腰的人……”
“五倍。”
“韓芥川！”陳醫生大喊一聲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你把位置給我，我現在就過去！要不是什麽疑難雜癥，你就給我等著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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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 芥川……”秦清苒喊了一聲，然而韓芥川步履如風，未有片刻遲疑。
劇組的其他人心思各異, 或是擔心江喃, 或是單純湊熱鬧, 也紛紛跟了過去。
“韓總……”齊思露走在最前面, 伸手想去拉韓芥川的袖子，猶豫片刻終究是沒敢下手, 胳膊垂落回身側。
“韓總, 我知道您是心疼秦老師, 但修改劇本並不是喃喃姐……”
她停頓片刻, 糾正了一下自己的稱呼：“不是江老師一個人的決定，她並沒有做錯什麽，您這樣遷怒太不要合適了。”
韓芥川平淡地“嗯”了聲，目光仍然落在走廊盡頭的那扇門上, 未有分毫偏移。
齊思露見他沒有反應，心裏更加焦急。她快走兩步，繞到韓芥川的側前方, 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比劃，試圖吸引他的註意。
“韓總，要不您先回去, 之後我請江老師找您說明一下情況……”
韓芥川並未回答。
他腳步一頓, 駐足於冷庫前。
周圍沒有江喃的身影, 視野所及，唯有一扇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。
韓芥川壓下門把手, 向前一推，大門紋絲不動。
他前傾身體, 使得上身與胳膊貼近一些，卻依然沒能成功。
“咦，”負責指路的道具組男生彎下腰，“血袋怎麽還在這裏？那江老師去哪兒了？”
韓芥川眉心蹙起，表情凝肅幾分。
話說到這兒，幾乎所有的人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。
齊思露驚呼出聲，沖到門前，用力拍了好幾下：“喃喃姐！你不會被鎖在冷庫裏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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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豫衡立馬掏出手機：“我給她打個電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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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豫衡特意打開免提，入耳卻是語氣充滿遺憾的機械提示音：“對不起，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……”
人群裏，有人開始竊竊私語，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卻始終沒有人站出來控制場面。
韓芥川掩下眼眸裏翻滾的情緒，言簡意賅地下達指令：“先找人把冷庫的制冷系統關閉，另外，鑰匙在誰手裏？”
“制冷系統本來就是壞的，鑰匙……鑰匙只有一把，估計現在和江老師一起被鎖在裏面了。”
“找開鎖師傅。”
他的語氣太過鎮定，齊思露受到他的影響，很快也冷靜下來：“我打過了，開鎖師傅說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過來。”
韓芥川微微頷首，又轉向道具組的男生。
“你給她鑰匙大概是在什麽時候？”
男生想了想，“大概是下午一點半吧。”
韓芥川垂眸掃了眼表。
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。
明明知道制冷系統並未開啟，她不會有失溫的危險。現在只要等到開鎖師傅過來，一切都會迎刃而解。
可韓芥川仍然覺得哪裏不對。
他們在外面的動靜這麽大，又是說話又是拍門，江喃在裏面，不可能一點沒有察覺。
只要她還清醒著，就一定會想辦法進行回應，並向他們求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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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，她根本不在冷庫裏。
第二，她失去了意識。
他寧願相信是第一種可能，卻忍不住去考慮最壞的結果。
韓芥川止住思緒，活動了一下輕顫的手腕。
他脫下西服外套，又挽起襯衫的袖口t。
在墻角的工具箱裏翻找片刻，很快找出一根撬棍。
“麻煩讓一讓。”
-
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強烈的震動，江喃被吵醒，竭盡全力將眼睛掙開了一條縫。
視野模糊一片，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塊來回晃動，卻看不清具體的輪廓。
四肢酸軟無力，她的掌心撐了撐地面，卻站不起來。屋頂的燈光有些晃眼，她把身體蜷地更緊，往角落裏縮了縮。
面前的光線忽然黯淡幾分，一片寬闊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。
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了。
“江喃。”熟悉又讓人安心的口吻，江喃無需多想，便知道是韓芥川。
“江喃，你在發燒。”
“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？”
她的思緒一片恍惚，以為自己是又墜入了哪個夢境。
一抹清涼覆上她的前額，猶如一捧冷雪捂住熊熊燃燒的炭火，緩解了滾燙溫度帶來的不適感。
但是那抹清涼很快又撤走了，她不滿足地向前探了探身，下意識想要索取更多，卻再也找不到清涼的來源。
燥熱感無從緩解，她感覺自己仿佛一只被煮熟的蝦子。
她都這麽難受了。
夢裏的他為什麽還要欺負她？
“明明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問題了……你的問題為什麽那麽多。”
江喃慢吞吞地說，尾音向下滑落，帶著難以忽視的委屈。
讓聽者很難不心疼。
“回答什麽？”
韓芥川順著問了一句，馬上意識到她大概在說胡話，無奈地搖了搖頭：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擡手向她探去。
然而還未觸碰到她，便被周豫衡的聲音打斷。
“韓總，您這麽做，恐怕不合適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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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芥川驀地看向周豫衡，眼中情緒深邃不清。
雖然韓芥川的表情並未有任何變化，但周豫衡還是察覺到了一股敵意，甚至帶著一分尖銳的戾氣。
也正是這股敵意，讓他徹底提起了戒備心。
他一開始也以為，韓芥川要找江喃，是想質問她修改劇本的事。
但是，自從眾人猜測江喃被鎖在冷庫開始，他就看不懂韓芥川的動機了。
把控大局、聯系鎖匠，尚且能以關心劇組同事的理由解釋過去。
可韓芥川撩起袖子撬門的那一刻起，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。
心情要怎樣急切，才會冒著自己可能受傷的風險破門而入？
要多在意屋裏的人，才會分秒必爭，生怕耽誤一點時間？
直到韓芥川在江喃面前紆尊降貴，蹲下身來，用手背探了探她的前額——周豫衡越發覺得，韓芥川接近江喃，是存了不小的私心的。
他不由得想起圈裏幾起鬧得風風雨雨的潛規則事件，大多離不開“投資人”這三個字。
周豫衡眉峰微凜。
他不清楚韓芥川與江喃私下裏是否認識，保險起見，他必須盡到身為朋友的責任，絕不能讓韓芥川有機會趁人之危。
縱使韓芥川的氣場壓抑得人喘不過氣，周豫衡也未退縮，而是上前一步，半跪下來，與他保持相同的姿勢。
氣氛一度緊繃，視線與視線在空中交鋒，擦出一片火星。
周豫衡壓低聲音，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緩緩開口：
“韓總，您貴為投資人，與江老師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。對待不熟悉的異性，這樣親密的舉動不合適。”
“我團隊的工作人員身體不適，我既然遇見了，便有責任幫忙照顧。”韓芥川道。
周豫衡堅持道：“劇組有那麽多人，您不必親力親為。更何況秦老師也在片場，就算您是好意，但您讓秦老師怎麽想？讓劇組其他工作人員怎麽想？”
韓芥川微微瞇起眼睛，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江老師認同我做她的朋友，或許，由我來照顧她會更好。”周豫衡鎮定道。
不可否認，他把話說得圓滿又漂亮。
於公於私，韓芥川都沒有理由，也沒有立場幫這個忙。
韓芥川的長指不動聲色地攥緊又松開，最終慢慢垂落下來。
他最後看了江喃一眼，不再多說什麽，只是站了起來，讓出位置。
周豫衡攬住她的肩膀，讓她把頭靠在自己懷裏，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。
輕輕一掂，便毫不費力地把她抱了起來。
似乎是因為難受，江喃在周豫衡懷裏並不安分，手指緊緊攥著他的領子。
齊思露已經在招呼周豫衡：“周老師，我聯系了跟組醫生……先去別墅大堂吧？”
周豫衡點了點頭，隨即又垂下眼睫，輕聲哄著懷裏的人：“別擔心，很快就沒事了。”
周圍的人群隨之一起移動，不時發出一陣短促的驚呼，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錄像，臉上滿是“磕到了磕到了”的驚喜。
韓芥川只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。
他拉下袖子，重新系好紐扣。動作有些急了，直到第三次才把紐扣順利送入孔中。
秘書很有眼力勁地遞上西服外套，試探地提醒道：“韓總，您晚上和王總還有約，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會兒？”
韓芥川短暫閉目，再次睜開時，焦躁的暗流已經完全消退，取而代之的一以貫之的平靜。
“安排司機備車。”
秘書點頭答是。
韓芥川從地下室回到別墅一樓。
先前看熱鬧的人群已經被疏散開，江喃斜靠在片場的沙發上，跟組醫生正在幫她治療。
齊思露蹲在沙發前，目不轉睛地守著江喃。韋正祥和周豫衡站在一旁，後者的手中還舉著一包輸液袋，儼然成為了人形輸液架。
韓芥川收回目光。
沈默片刻，最終還是掏出手機，撥出一個號碼。
“老陳，我這邊遇到點事，麻煩你過來一趟。”
電話對面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：“韓芥川，你瘋了吧？你不是在B市出差嗎？我開車過去至少四個小時，你有什麽急癥是當地醫院解決不了的？”
“……”韓芥川頓了頓，“你看過，我更放心些。”
“你們做總裁的，一個個全都不把家庭醫生當人看，整天差遣來差遣去的！”陳醫生依舊罵罵咧咧。
韓芥川捏了捏眉心，“三倍出診費，可以嗎？”
電話那頭忽然安靜，而後傳來陳醫生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“我才不是為錢折腰的人……”
“五倍。”
“韓芥川！”陳醫生大喊一聲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你把位置給我，我現在就過去！要不是什麽疑難雜癥，你就給我等著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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